您现在的位置是:首页 > 运动养生 > 瑜伽 > 闻中 微风收木末,群动息山头——追记汪瀰先生

闻中 微风收木末,群动息山头——追记汪瀰先生

时间:2018-01-15 15:03  来源:  阅读次数: 复制分享 我要评论

(原标题:闻中 微风收木末,群动息山头——追记汪瀰先生

就在新年的第一日,竟如此意外、如此惊人地传来了噩耗,我素所景仰的前辈学人汪瀰先生因遭遇车祸,遽然离世!
汪瀰先生是一位学识渊博、功力深厚的出版家,是于宗教文化方面贡献甚巨的大编辑,他参与策划并运思编辑的《走向未来》《宗教与世界》等学术丛书都广受士林推重,而最近几年,他在四川人民出版社与商务印书馆同时推出有关印度学的《瑜伽文库》,更是印度瑜伽思想中国化的接生婆,它们推动了中国瑜伽学术的深度发展,哺育了无数生命真理寻觅者。

闻中 微风收木末,群动息山头——追记汪瀰先生

汪瀰,1955年生于重庆市,1979年考入四川大学哲学系,1982年考入南开大学哲学系并于1985年获哲学硕士学位,同年到四川人民出版社工作。曾任四川人民出版社前副总编,编辑了“走向未来”丛书、“宗教与世界”丛书、“瑜伽文库”等。
现在,许许多多关于印度经典的好书也正在他的筹画之中,却横遭逆风,痛失巨臂,令人扼腕。
我接到浙江大学王志成教授的信息后,一日无语,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裹住,几乎无法自拔,在新年的喜庆当中、在友朋的聚会时刻,尤其不忍直视此事!
刚一开始,收到王志成教授转来的信息“汪瀰先生昨晚横遇车祸、意外身亡”,我心中颇难置信,因为就在圣诞节的同一天,汪先生还与我在微信上就《行动瑜伽》的重版与修订往来交流;更早一些日子,则是关于《直抵瑜伽圣境——〈八曲仙人之歌〉义疏》的广告词与封底、封腰的语句之勘定;王志成教授还告诉我,他们正在商谈著名的心理学家荣格(Carl Gustav Jung)的奇书《昆达利尼瑜伽心理学》的出版,此外,更不用说在汪先生手头已有诸多典籍成稿待出,如《唱诵瑜伽》《胜王瑜伽》《虔信瑜伽》《智慧瑜伽》《吠陀智慧》等……我当时心想,如果这是真的,那确是中国瑜伽学术的大厄!很快,种种消息陆续传来,汪瀰先生已经离开人世一事得到了证实!
斯人已逝,天地含悲,世情还在人间流转,而故交却已天人永隔。

闻中 微风收木末,群动息山头——追记汪瀰先生

汪瀰参加2017年由印度驻沪总领事馆举办的与《薄伽梵歌》有关的活动,与印度驻上海总领事古光明合影。
元旦我忙了一天,于夜梦里惊回,彼时的我,还在记挂着汪瀰先生的离去;早上,我又记起王志成教授的郑重叮嘱。我正不知该如何自我开解、如何作文纪念汪先生之时,有一好朋友给我留言道:
于伟大的正法正道的传播事业来讲,先生逝去,是巨大的损失;于弘道中的同路人来讲,则悲痛之余,更是道心坚固,犹如金刚,以承先生之遗志。
另有一位瑜伽界的朋友给我发来了心理学家肯·威尔伯的一段话:
空寂越是渗透我的存在,我越是觉得生活中有一种奇特的双重入口般的觉知。一方面,每样发生的事,从最好的到最糟的,都是平等的神性之光,我几乎无法区别它们。这是一个奥秘:在这份觉知中痛苦和快乐是平等的,最悲惨的灵魂与最神圣的灵魂在这明光中都是平等的。落日和朝阳带来的是相同的喜悦,在这遍布的光华中,一切的事物都如实存在着。当我正接触这遍布的光华时,我听到最敬爱的休斯顿的城堡快要倒塌了。我的感觉却只是如如,一切还是美好的,一切仍然妥当,那永不休止的荣光,仍旧放射着光芒。
我知道朋友们是为了安慰我,我也理解生命当中,有着暂时的悲伤,更有着永恒的喜乐,况且身在节日的假期,耳中笑语,心中悲歌,对威尔伯的这段话尤其有了深度的共鸣与体会。但是,作为深爱这世间诸种情分的中国人,想到印度哲学中的三身(trik y h)之说,而尚处在“粗身”(physical body)之中的我,毕竟还牵挂着于粗身世界里遽然消失的汪瀰先生!
其实,我远无资格来谈与汪瀰先生的友谊,因为我至今还没有亲见过汪瀰先生一面,纯是道义与精神的相会,但汪瀰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一旦认识了他,便无从忘记他的严谨,他的温厚,他的行动力与智慧力,以及他的悲心与文化的担当。
我最初知道汪瀰先生,是当年阅读四川人民出版社陆陆续续推出的《宗教与世界》丛书,也是借助这套丛书,我知道了约翰·希克、鲁道夫·奥托、朋霍费尔,还读到了汤因比的《一个历史学家的宗教观》,与日本人池田大作的许多关于佛教的对话录。但真正有过正式订交的,则是在汪瀰先生编辑由我翻译、后于商务印书馆问世的辨喜尊者(Swami Vivekananda)《行动瑜伽》之际,尤其是在我自印度回来之后的日子,他阅读了我为王志成教授《八曲仙人之歌义疏》所写的序言,因为里面有我自己的一段渺渺心路,故对我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,并蒙他赞赏云:“你的文笔确实很好,能把学术文章写得如此激情洋溢,确实少见。”
而一开始在《行动瑜伽》的编辑当中,我们之间并不是马上就进入默契,最初,他回过我一封信,语气十分客气:
尊敬的闻中先生:您好!
收到您昨天发来的斯瓦米 跋伽纳南达为《行动瑜伽》所写的序言,和您自己为该书写的导论。我觉得,这篇序言和导论都非常好,确实有助于读者阅读和理解这部著作。特别是您写的导论,对辨喜其人及其思想的介绍和理解,都非常到位和精彩,我表示认同和赞赏。
与此同时,近日来我认真审读过您翻译的《行动瑜伽》开篇的部分译文,觉得还不太尽人意。其中有理解方面的问题,有表述方面的问题,也有个人语言风格与大众接受能力脱节的问题。其详细情况可见于我发给您的经我修订的部分译文中,其中批注中所写意见,并非针对这一处,而是对全书的要求。
当然,我的理解和修订也并非完全无误,有些地方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切磋和商讨。但此书的译文,我觉得还需要进一步斟酌和修订,方能出版,此点请您理解。
祝好!
汪瀰

在翻译当中,我为追求语言风格,常常一意孤行,一旦自以为理解了原意,便以自己的文风出之。在一贯严谨的汪瀰先生看来,此乃学术翻译之大忌。我彼时还没有完全领会他所说的“……也有个人语言风格与大众接受能力脱节的问题”之真义,心中颇不服气。后来细细拜读了经他手批的校对稿,他不仅反复校订,甚而推倒重来,页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红色标注,连一种语调、一个句点也没有放过。面对这份罕见的认真与执着,我不仅彻底明白了学界长者的真诚与耐心,更体会到将印度的思想,尤其是辨喜尊者的瑜伽思想,原原本本地以汉语呈现之重要。
相关资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