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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黎谈新剧《武动乾坤》 “为了一个目的,走了不同的路而已”

时间:2018-08-10 00:04  来源:  阅读次数: 复制分享 我要评论

张黎谈新剧《武动乾坤》 “为了一个目的,走了不同的路而已”

吴尊在《武动乾坤》出演“反派”林琅天,和杨洋饰演的林动原是同族兄弟,林琅天在比武中打伤了林动父亲之后,两兄弟因此结仇,但最终一笑泯恩仇。(资料图/图)

(本文首发于2018年8月9日《南方周末》)

“如果你能和观众产生某种勾连的话,你的深浅、远近不重要。我只是不停地提醒自己,不要说教。”

2016年,深蓝影业CEO张维带着《武动乾坤》找到张黎,想和他合作对这部作品进行影视改编。彼时的影视剧市场,IP改编如火如荼。

《武动乾坤》是网络作家天蚕土豆在起点中文网连载的一部东方玄幻小说,核心内容是,大炎王朝林氏家族的落魄子弟林动偶然捡到神秘石符,成为“天选之人”,从而肩负了重振家族和拯救世界的使命,历经磨难最终成长为英雄。小说于2013年5月完结。

张黎觉得小说宏大的架构和丰富的想象力适合影视改编。他与张维一拍即合,两人的目标是“把玄幻IP拍出新意”。

与张黎过去执导的颇具政治意味的历史剧不同,《武动乾坤》呈现的是一个架空世界。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源自作者的想象:家族恩怨、宗派之争,神物赋予凡人神力,以林动为代表的凡尘高手与异魔族的对决等等。张黎在这部新作中大胆融入了新鲜、流行的元素——青年演员杨洋、张天爱担任男女主角,大量CG拍摄和后期特效的运用,使整部剧集玄幻、青春、武侠于一体。

2018年7月,张黎在北京工作室接受了南方周末的专访。工作室以古风装修,张黎坐在一张实木方桌边,他背后是一面书墙。面对外界“背叛自己”的质疑,这位曾执导过《走向共和》《大明王朝1566》《人间正道是沧桑》等电视剧的导演显得很坦然。“爱惜自己的羽毛是很傻的事,没那么多人关心你。”张黎对南方周末记者说,“之所以拍这个题材,是想拍出点不一样。”

影视脱离了文学寸步难行

南方周末:你决定把《武动乾坤》拍成影视剧的原因是什么?

张黎:2016年上半年有一批这类题材,看了好几个这种东西,觉得《武动乾坤》跟这些不一样。当时谁也不知道以剧的方式会怎样呈现这种玄幻主题的IP。初衷还是想表达一些少年男女身上不言败的精神,锲而不舍地与一个对象对抗,是现在年轻人缺的东西,比如我跟泰森打架,会被他打得半死,最后挠他一下,把他脸上挠出血道子来,就特别牛。但是你打一个三岁孩子,打得体无完肤,你就是有病。

南方周末:你怎么理解玄幻?当下玄幻题材的影视改编存在的问题是什么?

张黎:我们这代受的教育最早是现实主义、浪漫主义,尤其到了1980年代,中国出了一大批魔幻现实主义小说,以莫言为代表,这个概念是从古希腊文直接翻过来的,比如《百年孤独》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以及略萨、博尔赫斯等。但它们还是建构在现实主义基础上的文学作品,它们不玄幻。魔幻、玄幻这两个词应该是有区别的。各个民族、族群都有他们的神话传说,有他们对魔和神的界定。我觉得电影不应该那么拍。它最大的问题在于单薄。中国现实主义作品本来就单薄,再加上玄幻,就更薄了。电影、电视本身就是现实世界的复原和再现。年轻人的脑洞比我们要开不知道多少倍,他们已经特别适应现在这种不具有严密现实逻辑关系的东西,而我们的作品就不应该再是轻浮的,或轻薄的。

南方周末:从文学IP到影视的改编,这个过程中还可能存在什么问题?

张黎:IP本身没有问题,网络也没有问题,但是我们现在称为“网络文学”有点不准确,还没有成为文学呢。它可能是文,但它不一定是文学。IP也好,包括玄幻也好,它是网络小说或者网文。这是由它的传播本质决定的,要日更。阅读状态也不是正襟危坐看书了,干什么都行,就利用碎片时间,以前是一目十行,现在一目百行都不止。

一些网络IP确实不具备拿来就拍的资质,没有用电影语言转译出来,照着小说就拍了,那一定是有问题的。

南方周末:你怎么看中国的影视剧和文学之间的关系?

张黎:到今天为止,我仍然坚持一个看法,影视脱离了文学寸步难行。我们谈的所谓文学,对电影来说对应的是小说。《红高粱》最早是一部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。《霸王别姬》是小说,《活着》是小说。不脱离小说,故事真是特别坚实。当你觉得无所不能之后,再回到文学,会发现文学是重要的。经典电影的背后,几乎都有特别结实的文学作品。

侠是不妥协

南方周末:《武动乾坤》里最吸引你的是什么?

张黎:作者笔下的人物,跟小强似的,打不死。他有很顽强的生命力,我特别喜欢,就像日本导演北野武说的,让我不创作,我宁愿去死。我特别喜欢意大利导演马里奥·莫尼切利,九十多岁发现自己没创作欲望了,从桥上蹦下去了,痛快之极。你总有一天会这样的,创造力怎么可能保持终身呢?

南方周末:你说过自己有武侠梦,这源于什么?

张黎:武侠梦源于金庸,以前我老想做金庸,我看见他们拍的金庸都跟画似的。金庸的底蕴非常厚,所有的阶层和年龄层的人都能读。比如《天龙八部》,15岁读跟20岁读是不一样的,30岁还能读,我五十多岁的时候也还能读。它跟《红楼梦》是一样的,女孩情窦初开的时候看得耳红心热的,我奶奶九十多岁死在《红楼梦》上。老太太看着书,我们俩旁边吃饭,听着叭嗒一响,老太太走了,九十多岁,一本《红楼梦》还看呢。

南方周末:你怎么理解武侠?武侠里的世界观是怎样的?

张黎:侠是什么?现实生活中有不公的时候,侠就出来了。汉民族的侠是侠,英国早年也有侠,美国有超人、蝙蝠侠。社会不公决定了侠的能量、程度,甚至数量。当阶层越来越固化,当你受到不公之时,侠就出来了。

南方周末:你认为侠的精神是什么?

张黎:我认为是不妥协、不被转换。侠是底层的。

谈世界观有点大

南方周末:《武动乾坤》里是一个架空世界,复原和再现时是否参考过具体年代?

张黎:它是一个天地观,先秦的时候,整个华夏有一万七千多个国家,它的国跟现在的国不一样。我们的先人对整个外部世界的认知其实比我们现在还要清楚,但是他们的认知方式不是所谓的科学,那会儿有魔、有怪、有鬼、有神。

南方周末:它是否建构或重构了一种世界观?

张黎:谈世界观有点大,这三个字不太适用于电影电视,太大了,你可以说价值观、人生观,要说世界观,没有,这个东西都谈不到。

南方周末:在这样的架空题材中,如何展现角色的复杂人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