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国的媒体老爱问我,会把自己比喻成什么花?我怎么知道呀,从来没想过这种奇怪的问题。”蜷川实花笑着说。 聊了两个多小时,补充了一盒冰淇淋后,她开始放松下来。 又聊起她的困惑,她的情感,未来的计划……已经45岁了。她不想再给自己设置什么限定。 一路走来,她其实很顺利。 24岁时获得摄影奖项出道,和日本的时尚媒体合作,拍摄当红的艺人。29岁获得有日本摄影最高奖之称的“木村伊兵卫奖”。 35岁时执导电影《花魁》,入围柏林电影节。 在日本媒体转衰之际,中国的工作机会又蜂拥而至。她的时间表仍然排得满满当当。 “现在的偶像,是被大众把欲望都集合到他们一个人的身上了。我想看看只有他们身上才有的能量。” 就像她一直喜欢拍摄的金鱼,“金鱼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来看它,观赏它。” 即使如此,她也觉得在中国很舒服。因为中国人只知道她是蜷川实花,不会像日本人那样形容她是蜷川幸雄的女儿。 摄影:Takay 蜷川幸雄是日本的戏剧大师。虽然一度也要靠做演员的妻子养家,但在日本社会备受尊重。 所以,蜷川实花一直背负着父亲的盛名。也不断躲避它。 可能从10岁时,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,就开始着急,想要只靠自己的力量开出一片天。 但越是这样努力往前冲,却越能发现父亲熟悉的身影早就刻度在自己的身体里。 “如果在经济上不能够独立的话,做事就会束手束脚,自由度就会下降。这是他教育我的核心观念。” “想在一起的时候在一起,想分开了就分开,我不太会忍耐。父亲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,不过倒是笑着对我说过:‘这不会是我的责任吧?因为我这样教育你的,所以才......’” “作为艺术家,他对我的影响非常大。他自己非常勤奋刻苦,认真自律。到他80岁去世之前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都一直是拼命工作,严格要求自己的。” 蜷川幸雄去世之前,身体状况已经很差,但那时他在香港有公演,周围人都劝他,这次就不要去香港了;可他自己说,“如果我去的话,效果肯定会更好。” “说实话,即使他不去,演出也能进行……即使要以缩短生命为代价,但只要是为了作品能有更好的效果,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这样做。” 父亲病倒后,蜷川实花飞到香港,在陪伴他走完最后时间,以及父亲去世后的一段,她用小相机记录了自己的心情。她把这些照片命名为《那些美丽的日子》,用它们来和父亲告别。 (这段故事详见:“爸爸去世的那天早晨,天空美的让人恐怖”) “父亲去世之前,和我谈过很多。他会担心很多人,比如我妹妹呀,他的孙子呀。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提到我。我就问他,难道你不担心我吗?他说:你肯定没问题的。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父亲眼里还挺可靠的。” “现在会觉得可以更柔软些,更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。想做的就去尝试看看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