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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 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之终章《失踪的孩子》

时间:2018-08-28 22:39  来源:  阅读次数: 复制分享 我要评论

评 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之终章《失踪的孩子》

评 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之终章《失踪的孩子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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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 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之终章《失踪的孩子》

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直到终章时才显露出作者的野心,显示出了一种真正的现实主义。书中呈现的友谊与生活都很漫长,但却真实得不容置疑。

人到中年的女主人公莱农追随少年时的暗恋对象尼诺私奔,抛下了自己的两个女儿、学者丈夫和前半生努力跻身的体面生活。

我心下暗惊:完了, 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恐要陷入一个庸俗的尾巴——莱农被尼诺抛弃,丧失了爱情的凭借、经济的依存,回到那不勒斯老宅,惨淡经营孤独终老;或是伴以哀求的姿态,回到丈夫身旁,勉力维系脆弱人生的急转直下,就像娜拉出走之后,要么堕落、要么回来。

果真如此么?

果真如此,却也不尽然。就像想把 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安置到各种现有的文学坐标中去,为其贴上 “女性主义小说” “地域书写” “底层叙事”的种种标签,却都被它狡黠地逃过了一般。 《失踪的孩子》诚实地写下了莱农与她的闺蜜莉拉走向老年后的现实境遇,但它拒绝被归类,也拒绝被指认。莱农回到了故乡那不勒斯,与莉拉重逢,与母亲和解。莱农写小说、莉拉经营电脑公司,她们共同经历了亲人的离世、尼诺的背弃、那不勒斯的大地震,但她们不再是第一部的故事里那两个颤栗、一无所有的小女孩;她们见证了那不勒斯的风云变幻,以老年的沧桑与淡然。这也构成了这一系列小说的独特魅力:在兹念兹,却又超逸于斯。

向内,作者横冲直撞地冲出了女性主义小说的疆域,不再以男性和爱情作为故事的终点,而将其视为自我伸展的起点,将男性弱化为了故事的背景,面目不清的投影

《失踪的孩子》先是进行了内向性的探索,直面女性的身份属性,冲散了女性主义小说的气场。它既否定了蜕变为优雅、杰出女性的 “玛丽苏”幻象,也没有陷入两性战争的尖利、狭窄与纤细。女性主义小说的标志性事件是爱情,为了与尼诺的爱情,莱农放弃了苦心孤诣获得的社会地位与人际关系,但莱农长久的、带有补偿性的爱恋仍然幻灭了,她不得不把自己重新安放到母亲、女儿、作家的身份上,回到工作中去,挣钱养家,带着无路可退的尴尬和勉为其难的伪装。

爱情的幻灭本就是青春成长类小说的母题,经由发现爱恋对象光环下的真实面貌引发青春的阵痛,让主人公面对、寻找到真我,从而无所依恋、无所畏惧地步入世俗人生。青春叙事是指向未来的,带着稚嫩的笃定,指向未来道路的光明。但对中年人来说这种幻灭尤为残忍,它是指向过去的,爱情的溃败意味着原本女性稳定的身份感不可避免地滑向了失败,滑向痛苦与嫉妒的边缘,滑向了疯狂。

在惯常的女性叙事中这种下堕可能会走向颓废,像是有思想的玛丽亚罗莎陷入了虚无;可能会引发愤懑的自恋自艾,像是年少时明艳美丽的伙伴吉耀拉;或是引发针尖对麦芒的控诉,觉得自己感受到了男性群体的恶意与压制。

但莱农没有,她战战兢兢地重建自己的社会关系,解决经济问题,直面血缘关系,希冀重新获得社会的认可。她开始回望自己粗鄙的出身,谅解了母亲丑陋的瘸腿与粗鲁的语言,理解了莉拉的灵气与不稳定,而这一切都是莱农曾经渴望逃离与摆脱的,在爱情的狂热退却后,腾出了更大一方空白,让莱农发现了自己的根基,与自己的过往达成了和解。作者为此付出了极大的耐心, “那不勒斯四部曲”直到终章时才显露出作者的野心,横冲直撞地冲出了女性主义小说的疆域,它不再以男性和爱情作为故事的终点,书写征服或被征服,而将其视为自我伸展的起点,将男性弱化为了故事的背景,面目不清的投影。